Mr.6

橘与刀·贰

特别声明:

 

作者是中国公民。本作品中无任何不良导向。作者坚决地反对、抵制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本作品无任何为日本侵华的罪恶行径洗白的意图。本作品的主旨是为了谴责二战中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及其发动的侵略战争给中国、亚洲(包括日本本国)和全世界带来的深重灾难。

 

希望日本政府能够正视历史,向在其发动的非正义战争中遇难的人民公开道歉并予以赔偿。希望日本政府能够积极地面对历史问题和现实问题,推动中日关系正常化发展。

 

作者尊重女性,并且支持男女平权。反对极端男权和极端女权。所创造人物皆为虚构,与现实和作者观点均无关系。所有人物与情节均服务于作品。

 

本作品是在真实历史的进行虚构的故事,如有雷同,处属巧合。



2

 

中国东北滨城

 

一郎到达东北的时候正是中国东北的冬季的下着大雪的夜晚。他一路坐船过来都是窝在有供暖的豪华船舱里。对温度的变化没什么感觉。这一下船可要了命了。一郎穿着一件长西服在陌生的滨城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地寻找买大衣的店。可惜中国的百姓当时还保持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耕作息,更何况东北这苦寒的夜里。好人家的店谁在这个点开门啊?这鬼天气连巡城的宪兵都偷懒,他在滨城零下十八度的夜里找了半个点,硬是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在他戴着的那块世界时腕表的时针指向罗马数字二十一的时候,他才摸到了当地的日本宪兵队的一个亮着灯的办事点。门口站岗的日本兵看到僵得和机器人一样走路的一郎都没敢举枪,以为是当地的什么山鬼出来抓人了。直到一郎哆嗦着嘴用日语问候了一句宪兵才发现这是个人,吓得他大叫,找来了自己的长官。

 

长官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虽然一郎现在眉毛嘴角都挂着霜,脸上不知道是落的雪太多还是被冻得不行了,看着颜色是比死了三天还白。长官连拖带拽先把一郎弄进了门厅里,在灯光下一看,一郎身上的西装、手上的表和提着的箱子都不是一般货色。长官先弄了点热水给一郎服了下去。一郎活转过来,先哑着嗓子表示了感谢,然后从随身的箱子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和护照什么的,表示自己是日本公民,是来中国东北做生意的生意人,晚上迷路了找不到去自己家公司的路了。

 

长官表示理解理解,我看你这证明上写着你姓橘,你是不是那家橘氏百货株式会社的员工啊。橘宽澄一郎听完他这话两眼都冒光了,挣扎着回答说是啊是啊我是来继任这边分部经理的。长官一听还有这层关系,立马笑开了花,表示橘氏那边的人和自己平常就交好。橘氏每次孝敬的款子都是最多的。

 

随即长官一想这不对啊,橘氏一向财大气粗大方至极。按理说你一个橘家内部的子弟新官上任,怎么也不能没人派车来接啊。一郎心说话要是有车来接那我还用冻得和三文鱼一样吗。

 

一郎随口糊弄了这位长官,打了几个哈哈,请求自己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送他去橘氏便知自己这个经理是真是假。

 

一郎缩在宪兵队的值班室的长椅上,身上盖着那位长官借他的军大衣和毯子。他自己的湿透的西服已经挂在了值班室的大衣钩上晾干。

 

橘家虽然在日本本土的势力不断削弱,但是家大业大财力也足,派不出来车借小少爷这件事是万万不可能的。一郎都不用想,自己被冻一晚上这件事绝对是二伯母从中挑唆的。

 

橘家是一个大家族。橘氏的由来是当年的一位大名辞姓。家族的历史至少和东京的历史一样长——有关东京的史料里明确地写着橘家参与了江户城的奠基。这么多年下来,橘家一直都是名门望族,在东京这一片一直是响当当的响当当。极盛时期的橘家,几乎横扫了整个日本的黑道,从九州到北海道,几乎所有排的上号的黑帮全部对橘家俯首称臣。即便现在的本家势力大不如极盛时期,但是橘家大家长在东京那一亩三分地上也是绝对说一不二的Godfather。

 

橘家这么多年一直算是人丁兴旺,开枝散叶。怎么确定谁是本家呢?其实就和古今所有的王朝一样,大家长临终之前会确定下一任大家长。一般来说就是大家长如果是英年早逝兄终弟及,如果是正常年龄去世就父死子继,反正要保证大家长的位置世世代代都是姓橘的人在坐。

 

(唐·迈克尔·柯里昂:从今天起,你就叫文森特·柯里昂。)

 

当然,和王朝一样,有立储的机制就有想夺权篡位的人,只是这个人可能也姓橘,可能不姓橘。只要下一代大家长上任了,那必然就是要对自己的敌对势力进行一番清洗。橘家也是一样。橘家的权力和平过渡的时候比较多,竞争失败的同辈兄弟们乐乐呵呵地从新上任的大家长的手中拿过一笔足够花一辈子的安家费,然后圆润的润出家族。要是愿意继续为家族效命,可以,大家长会把你外派到外地去当一个藩王——或者用更日本的方法说——“大名”;要是想留在东京享受花花世界朗朗乾坤,也行,只要你不碰权力,只当个闲差领份工资颐养天年,大家长也会念及一母同胞或者是异母同胞之情不对你痛下杀手。

 

说的是很轻松,其实每一代的夺嫡之争都很激烈甚至惨烈。鬼子在战场上惨无人道,在自己家里也不会变成什么善男信女。橘家历史上就不止一次的发生过弑父弑子,手足相残的惨剧。在冷兵器时代,忍者突袭全家都在熟睡的竞争对手的宅邸,然后满门老少连带仆妇使徒一个不留的惨案就时有发生。佩里开港之后,日本人发现时代变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至少对普通人来说。于是在家族间火并和家族内夺嫡的时候,时不常地,也会发生某位重要人物下车买个橘子的当,被旁边杀出来的枪手来个脑洞大开或者胸怀开阔之类的。

 

(在这里摆个国王的新木鱼,笑了的自觉敲一下。)

 

到了橘家这一代,一共有三房。大房二房人丁兴旺,人也强势,早就从老爷子手底下分来了不少家族产业。而不幸的是,橘宽澄一郎就属于那个人丁也不兴旺,能力也不行,抢不来什么利益的三房。

 

三房只有橘宽澄一郎这么一个男丁。小时候,每次表兄弟之间进行一些“友好”的物理交流之时,橘宽澄一郎必然是吃亏的那一个。一打一他尚且可以靠斗志顶一顶,但是双拳终归难敌四手,大伯家三个男丁一个女孩;二伯家更厉害,四个男丁三个女孩。这还只是正室生的。大伯和二伯还纳了小妾,真统计统计子女人数估计得各能凑一个一个班出来。一郎的老爹在家族内属于比较叛逆的,高中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私奔了一回,非要说自己已经学习了科学文化,要做一个现代的文明的人。这事闹得很大,一郎的父母差点从桥上跳河里去。也幸亏老爷子宠一郎的爹,咬牙说道罢罢罢,老子生了你这么个谬种就算是家门不幸。最后一郎的父母顺利成婚,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爷子从此就不大正眼瞧小儿子了——小儿子也不在乎,他也不喜欢住在家族里,找了间公寓搬了出去,后来念了大学,学的法律,成了一个忙碌的小律师。一郎的母亲则是成了一名医生。

 

一郎出生之后,刚开始也不在老爷子的身边。长到三岁,有一次不得不去的家族集会上,橘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小孩,说要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家里商业的操盘手。于是一郎就被接到了橘家大宅中。一郎的父母倒是很想去看一郎,只是一郎的父母的工作很忙。一郎的父亲漂亮地打赢了很多的官司,开始变得小有名气。有人投资跟一郎的父亲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一郎的父亲成为了大律师,变得更忙了——就连一郎出远门去上学都没去送他。

 

橘老爷子倒是很喜欢这个孙子,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子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在大宅里总是受欺负。于是便找柳生家族当代族长手底下最好的剑士之一教一郎剑道。一郎学得很努力。但是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你“努力”就能做到的,有些人天生就会耍剑,有些人天生就会耍贱。一郎倒不是像邓十三那种天生就会耍贱的孩子,但显然也不是像柳生安纪子那样天生就会耍剑的孩子。他确实很努力了。但是没办法,他的剑道只停留在一般武者的中上层,要想成为柳生剑圣那般的人物是绝无可能的。

 

(邓十三:你再骂?你再骂?(日字冲拳))

 

但是自幼习武的好处是有的,至少一郎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多了。平常和表兄弟打架的时候,虽说打不赢,但至少能多挨两下不哭了。到今天那更是有用,今天晚上橘宽澄一郎没在滨城的大雪中冻成冰雕就已经算是身强体壮的了。

 

一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得罪的这个二伯母。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二伯母不是这个二伯母。这个二伯母是上一个二伯母莫名去世之后,二伯火速续弦的二号二伯母。原本的二伯母其实对一郎算是相当不错的,在表兄弟们欺负一郎的时候会出来喝止他们。她时常还会给独自在橘家大宅生活的一郎带一些自己做的天妇罗、寿司和二房买来的名贵糕点什么的。橘老爷子也喜欢这个儿媳,多次称赞她规矩有礼,是一个标准的大和抚子。

 

后来二伯纳了个妾,也就是现在的二伯母。原本的二伯母在二伯纳妾之后就一病不起,转过年来的春天,在上野公园的樱花还没开放的时候,这个规矩有礼的年轻女子就像暮春的薄樱一样香消玉殒了。据说二伯母是因为二伯纳妾之后气急攻心才一病不起的。

 

但一郎知道不是,这个比他也大不了十五岁的女孩子,非常为自己过门几年但是没有诞下男丁而伤心,在给一郎送糕点的时候还偷偷地和一郎说过自己很自责,没有为二房延续香火。一郎看到过二伯母从死前一年就开始咳嗽,后来咳得越来越严重,甚至有时候还会咳出血。一郎曾经也偷偷地问二伯母身体怎么样,却被二伯母搪塞了过去,并且要求一郎不许和老爷子说这件事。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后来,一郎就只记得新的二伯母过门,原本的二伯母吐出的血越来越多,甚至有了血块,最后甚至咳出了黑血。

 

一郎记得自己原本的二伯母是有一次家族过节聚餐的时候去世的。那一次,二伯母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二伯是带着现在的二伯母参加的家族聚餐。橘老爷子虽然觉得自己在二儿媳的面前会抹不开面,但她身体不好也不好强逼她来赴宴。

 

那天,家里的下人们也得到了很好的招待,下人们争抢着去厨房取吃的;。二伯母院里的人也都出去了。二伯母咳得厉害,自己想下床拿药吃。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站稳了,她摔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咳出的血流了满地,渗到了榻榻米的地板缝里。

 

过了很久二伯母才被人发现倒在地上,一郎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急匆匆地跑到了现场。

 

但他没机会再看到一眼二伯母,大人们把他扒拉到一边,让出一条通路,把已经用白布蒙住的尸体抬走。

 

衰草枯杨,当年笏满床;陋室空堂,曾为歌舞场。

 

……

 

现在的二伯母当上二房主母之后,一直就没给过一郎好脸色看。这个二伯母给二伯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一郎在这些年中也变成了小伙子。有一次二房的老三独自欺负一郎,被一郎反杀打哭,哭着去找他妈妈。二伯母与一郎从此结下了梁子。幸亏她没再在橘家大宅住很长时间。中国东北沦陷后,她撺掇着二伯举家搬来东北,跟橘老爷子说是东北丰饶,地段好,不能光让别的家族抢了先。实际上是拿准了大伯作为长子肯定不可能离开东京,抛下那一群支持他的黑帮组长们;老三则自己经营律师事务所,不掺和家族生意,也不可能来东北。她想和二叔一起在东北培植自己的势力,顺便为家族拿下开疆拓土,打开新的势力版图这一大功。为日后她从二房主母晋升为橘家主母做准备。

 

一郎的在这个初到滨城的夜里就这样么一直胡思乱想着,安静的值班室里只有晴子送他的那只世界时腕表在忠诚且一丝不苟地发出秒针走动的声音。

 

一郎闭上了眼,已经很晚了,他该休息了。

 

明天就要面对那个一直不喜欢他的二伯母了,他应该养精蓄锐。

 

 

坑边闲话:

 

什么叫做效率啊?(叉腰)

 


 

注:

1.十二世纪初,江户城是豪族江户氏的居馆,因此得名。长禄元年(1457),太田道灌开始修筑江户城。以后,随着扇谷上杉氏的衰落,此城被小田原城的北条氏夺得。天正十八年(1590),讨伐北条的小田原之战后,德川家康入封关东,以江户为居城,江户城开始繁荣起来。庆长八年(1603),家康在江户开设了历时二百多年的德川幕府。从此,作为全国政治、经济中心,江户城得到很大的发展,最终形成了现在的东京都。 日本江户城遗址位于东京都中心千代田区, 被日本政府指定为国家的"特别史迹".1868年改名东京。


2.马休·卡尔布莱斯·佩里(Matthew Calbraith Perry,1794年4月10日-1858年3月4日),或称为培里,美国海军将领,因和祖·阿博特率领黑船打开锁国时期的日本国门而闻名于世。日本称呼其为“伯理”或“彼理”,由于幕府方面的翻译是荷兰人的关系(由日语译为荷兰语,再由黑船上懂荷兰语的船员译为英语),当时的文件上写的名字是荷兰文风格发音的“培尔里”(ペルリ)。 马休·佩里出生在罗德岛海军家庭,父亲和哥哥也是海军将领。1854年,美国海军准将马休·佩里率领远征军打开了日本的国门,并与日本签署《日美亲善条约》(又称《神奈川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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